第(2/3)页 发生在罗德西亚的混战结束后,军队急于销毁一切痕迹,没有人希望外界得知他们的罪行。这些见不得人的雇佣兵既然已经死在了北方,他们最好烂在那里,和那些令人头疼的土著一起灰飞烟灭。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此丧心病狂地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些正直的军官坚持认为那些雇佣兵是捍卫南非的英雄,他们理应得到一个更好的结局。就这样,防卫军方面草草地决定在附近的公墓建了一座无名墓碑,算作是那些人的埋骨之地。 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会明白墓碑为谁而建。那些肌肉动得比脑子快的记者只知道防卫军在北方大开杀戒,并不清楚这里曾经还有一支特遣部队为了赚钱而深入敌后。这对麦克尼尔来说是件好事,他心里明白当时他们做的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但他更不希望这些死者被那些只想吸引观众眼球的记者从地底下挖出来鞭尸。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只顾着开车的赫尔佐格少校没注意麦克尼尔脸上的表情,“本土那里派来维护秩序的部队马上就要到了。这是些苏格兰人,天生就敌视布里塔尼亚人,到时候他们保准能把北方这些跳梁小丑收拾得一干二净。” “苏格兰获得独立已经有将近二百年了,想不到他们直到现在还敌视英格兰人和布里塔尼亚人。”麦克尼尔感叹道。 “有些恐惧是人为宣传造成的,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赫尔佐格少校并不担心这些苏格兰人对他本人不利,“真正的聪明人知道该在什么样的场合下露出一副什么样的嘴脸,这是基本生存常识。” 车子缓慢地穿过拥堵的街道,向着墓地前进。有些市民大胆地将主干道封锁了,企图瘫痪全市的交通。当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认为总督在放任土著的反扑时,土著和那些支持土著的欧洲裔白人同样认为总督默许布里塔尼亚人制造暴力活动。被这种状况弄得进退两难的总督只得对两方施加同样力度的打击,而这一举措很可能加剧了三方之间的对峙。这是赫尔佐格总督从苏格兰叫援兵的另一个理由:那些在此地毫无顾忌的外人最适合充当打手。 如果说这里勉强还有正常城市的样子,那么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控制的那些地区就已经成为独立王国了。这些市民自发地集结起来,在支持他们的警察和士兵的协助下拒绝了南非当局的管理,这种危险的行为却没有及时得到赫尔佐格总督的制止。对任何情报都十分敏感的总督本该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这种挑衅并在公开场合抨击它,而总督目前的表现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用意,仿佛他一会是土著的救星,一会又成了布里塔尼亚人的领袖。 轿车停在墓地管理处的入口前方,两人都没有主动打开车门。 “听说军队近来不太稳定。” “没错。”阿达尔贝特坦然承认了这个事实,“分裂广泛地发生在所有单位,指挥官和士兵之间的意见不统一,我怀疑罗德西亚驻军已经失控了。” “这是自寻死路。”麦克尼尔重复了两遍,“他们知道这么做会得到什么下场。不要说反抗eu,他们甚至不是总督的对手。就算总督倒下了,其他公署也不会坐视不管。” “我也奇怪这些聪明的家伙为什么一反常态地主动给别人把柄。”阿达尔贝特百思不得其解,“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武装叛乱,那时我们会在战争中牺牲许多人……也是值得的。” 阿达尔贝特不痛不痒地说着武装叛乱,麦克尼尔从他的话中竟然听到了欣喜。想必赫尔佐格少校认为发动武装叛乱最能让那些潜在的敌对势力暴露,而叛乱被挫败后敌人将承受前所未有的严重打击。但是,在叛乱中因此而受害的士兵和平民算什么呢?当麦克尼尔认真地思考这一点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也产生了期待。他是个士兵,是个指挥官和英雄,也是真正的战争兵器。只有战争才能体现出他的价值,他是为战争而生的。如果世界和平,麦克尼尔的命运是被时代的大潮淘汰。 “……总督是不是早就——” “麦克尼尔,我父亲也许一直做着回到欧洲、入主枫丹白露的美梦。”赫尔佐格少校皱起了眉头,他拉了拉毛衣领子上的拉链,打了个哆嗦,“但是,他永远把南非看成他的家乡,而他不会做出危害乡亲们的事情。相信我,如果连我都不了解他,世上就再也没人能读懂他的心思了。” 两人同时打开车门,向外面走去。这处公墓中安葬着周围的市民,鲜有显赫人物会选择这里。有时,那些善良的市民也会凑钱将无亲无故的流浪汉送到这里,作为他们漂泊无定的一生的最后归宿。 周围只有几名市民在公墓中徘徊,他们一定是前来祭拜亲人的。 “抚恤金的事情,我听说了。”少校给麦克尼尔指路,“你处理得很好。那些家属很听话,他们当中没有哪个人敢向媒体透露那些消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