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咸鱼格格靠运气躺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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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听到皇太后亲口说出这段密辛,不由得神情一凛,眼观鼻鼻观心,听得万分认真。
皇太后嘴角浮上些嘲讽的笑意,“真是好一对有情人。
先帝为了给他心爱的妃子博得贤名,哀家可是上吐下泻,半条命都没了。
当时亏得娜木钟机灵瞧出了不对劲,见哀家吃了药能好上一阵子,可没多久病情就反复发作。
她多了个心眼,每样进哀家口的吃食,都得先亲自尝过,等没事了再会送到哀家面前,这一来一去可不找出了不对之处。
还有孝章康也帮了哀家一把,让佟家从外面送了吃食进来给哀家吃,哀家才保住了一条命。
你猜是给哀家下药的是谁?”
云瑶努力咽了咽口水,孝章康先皇后是康熙的生母,她当时虽然生了康熙,却还只是一个妃子,却并不得宠。
没想到她却能出手搭救皇太后,看来宫里只有利益相近的人,才是真正可靠之人。
皇太后掀了掀眼皮,说道:“哀家也万万没想到,下药的人却是天天来探望哀家的好妹妹。
我们一同从科尔沁来,我为后她为妃,她心里不服着呢。
表面姐姐姐姐,背后却被人给一点子好处甜处就收买了去。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一点子好处,若是哀家没了,这后位不就落到另外一个博尔济吉特氏头上去了么。
太皇太后不会让别的人做皇后,董鄂氏明白,孝章康明白,哀家那好妹妹也明白,只有哀家当时蠢笨不堪,看不明白。”
云瑶听得瞠目结舌,怪不得皇太后与淑慧太妃同为姐妹,却彼此没有来往,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后来哀家明白了吧,也为时已晚。
看得虽然清楚,还是没什么办法。
董鄂氏有先帝护着,才情过人,对外称读书过目不忘,又天天在哀家面前姐姐来姐姐去,恪尽谦和侍奉哀家。
先帝要废掉哀家立她为后,她又长跪不起请辞,最后先帝才收回了旨意。
哀家那段日子,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天天见着仇人在眼前立着,还得笑脸相对,夸赞她仁慈谦逊。
呸!博尔济吉特氏再不济,也万万不能让人接连打脸,连着两个姑娘成了废后,这戏做给谁看呢!有本事就不要与蒙古联姻,别说先帝不敢,现在的皇上也不敢!
你看,这些手段不过司空常见,可男人就是吃这一套。
若是董鄂生的四阿哥没有去得那么早,现在谁坐在那个位置上,可不一定呢。”
云瑶听得心惊胆战,纳闷地道:“太皇太后都不管吗?”
皇太后拿着茶盖缓缓刮着茶叶,嗤笑道:“管,怎么不管,只要皇后是博尔济吉特氏,是哀家还是哀家的好妹妹,又有什么紧要之处,
再说先帝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总不会为了一个娘家侄孙女,真跟儿子过不去。”
她抬眼看着云瑶,语重心长地道:“云丫头啊,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后宅都一样。
人身在那个位置,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总得求着些什么。
真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不是尸身已做了古,就是人已经进了皇家寺庙。
哀家吃过大亏,差点命都没了,才明白了这些道理。
这些都太辛苦了,哀家不忍见着你也要这么苦。
先前皇上来跟哀家说,十三十四也快要成亲了,拿了福晋的人选给哀家看。
哀家都说好,除了这些还能说什么呢,阿哥们大婚前,屋子里都已经有了侍妾格格,有些孩子都有了,正妻嫁进去只管当现成的额涅,这些都是祖宗规矩,谁也不能违背。”
云瑶心里也说不出的滋味,满人规矩如此,大家都早习以为常。
皇太后又讲了许多宫里的密事,两人嘀嘀咕咕,一直说道午饭时分还意犹未尽,饭后歇息了起来,又说了好一阵的话,直到外面太阳西斜,才起身出外面走动散步。
沿着溪边走动了一段路,外面还是有些闷热,皇太后也累了,云瑶又伺候着她往回走。
这时她看到魏珠身后领着两个小太监,从旁边小径上经过,眼前一亮,忙跟皇太后说道:“太后娘娘,奴才看到了个朋友,想去跟他说几句话。”
皇太后挥挥手道:“去吧,哀家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来用点心。”
云瑶福了福身,朝着魏珠的方向小跑过去,挥手大声喊道:“魏珠!”
魏珠听到熟悉的声音,忙站住脚往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是云瑶,笑得牙不见眼,也忙着小跑迎了过来,喜道:“我听说你来了畅春园,正想着什么时候去找你说说话呢。
怎么样,你可过得还好?”
云瑶叉腰站着,笑盈盈任由他打量:“你看我好不好,我当然好着呢。
我云瑶,又杀回来了!”
魏珠看得直牙酸,忙挥手斥退小太监,上前两步低声道:“可是跟四贝勒爷不好了?
你休想瞒过我,若是好端端的,怎么会躲到皇太后跟前来?”
云瑶气鼓鼓瞪着他,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我那能叫躲?
多少人想到皇太后跟前伺候,还没那个福气呢。”
魏珠虚掌了自己一嘴,连声道:“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你不是躲,是不战而败。”
云瑶气得抬脚踹过去,却被他跳着躲开了。
她见他笑嘻嘻的模样,顿时也泄了气,撇了撇嘴说道:“好吧,也算是躲,是眼不见为净,不去跟人搅合。
不过不是我害怕了,只是觉着烦,跟那一堆狗抢一根骨头似的,没意思。”
魏珠笑容退去,说道:“唉,我也知道你那脾气,能挨过这么些年也不容易。
如今能躲开就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像你以前说的那样,明天都不知道怎样呢,想那么远容易折寿。
再说宫里还有我呢,总能看顾着你几分。”
像魏珠这样的御前二总管,比有些嫔妃可厉害多了。
云瑶笑弯了眉眼,故意弯腰作揖朝他一拜,拉长声音道:“那以后就得劳烦魏二总管,小的就靠你罩着了。”
魏珠白了她一眼,笑道:“你少作怪。
有什么事差人来说一声,别总自己憋着闷着。”
云瑶笑着应是,说道:“我得回去了,太后娘娘还等着我呢,等我空了我们再好好说说话。”
魏珠要赶着去办差,也不能久留,摸出身上的荷包,强行塞到云瑶手中,说道:“拿去吧,到了太后娘娘那里,虽然有太后娘娘护着,还是得多长几个心眼,下面的人也得打点好。
小鬼难缠,别被人阴了去。”
云瑶握着荷包,眼眶发热,忙仰头眨回眼泪,又咯咯笑了起来,“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啦。
走了,回见。”
她说完转过身,怕自己会哭出来,忙小跑着朝皇太后的院子跑去。
魏珠等她转过弯,看不见了,才招呼小太监匆匆离开。
不远处的岔道上,胤禛静静站着,只觉得难过悲哀席卷而来,快要将他淹溺其中。
他不知道已有多久未曾见到她如此灿烂的笑容,看到她如此轻快的模样。
以前他曾经拥有过,却不知不觉丢失了。
当时习以为常,等到再看不见的时候,才发觉如同刻进骨血里的东西,被生生挖了出来,痛不可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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