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莫非,贾相公……你才是……” 赵禥目光落处,贾似道的眼神饱含诚挚。 他嘴里那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臣并非此意。”贾似道有些惊讶,收敛了那表露忠诚的目光,正色道:“臣是找到了当年吴潜想用来陷害官家的手段。” “你你你……知道什么?”赵禥惊问一声,跳脚似想要逃开。 他真的是吓坏了。 虽然是皇帝,但他真就什么都做不了。 他有无上权力,但这权力从来不在他手上,满朝文官掌握了几乎所有处理国事的权力。 除此之外,他是有皇权,但不知要怎么用,完全用不来。 登基之后,他只是在代表皇权而已,而这背后还有太后、皇后、宗室,随时能替他代表皇权。 他其实毫无权力。 韩侂胄加上吴太后,史弥远加上杨太后,都可以轻易行废立之事。 贾似道也能做到。 贾似道党羽满朝,与谢太后关系很不错…… 赵禥吓得想哭。 他怕程元凤,怕叶梦鼎,更怕李瑕,之前真的很怕李瑕,但现在最怕的人又成了贾似道。 甚至,想给贾似道跪下来。 好在贾似道适时安慰了他。 “臣不知别的,只知忠于官家,忠于大宋宗社。” 赵禥更想哭,急道:“贾相,你说清楚点啊!” “臣,值得官家信任。” …… 许久。 待这一对君臣聊过,两人之间的态度已完全不同。 贾似道面色沉稳,仿佛他才是君王。 赵禥则是期期艾艾,在贾似道面前像是他的子侄。 “贾相,你真的会保护我吧?” “官家放心,官家只须安心为大宋宗庙承继香火,至于艰难之国事,臣必为官家分忧。” 贾似道说着这话,隐隐也觉荒唐。 他身为臣子,如此直言不讳不许天子亲政,简直是霍光……不,他是周公。 赵禥却丝毫没觉有何不妥,闻言反而是大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那便可将国事拜托于贾相。皇后也说,程元凤、叶梦鼎等人威胁君上,以为大宋离了他们便不行,合该让他们滚……对……对吧?” 贾似道不得不提醒道:“叶梦鼎、杨栋乃帝师,官家不宜允其辞官,程元凤可以。” “那我一定不再听叶梦鼎一句,全听贾相的。” 赵禥努力显出亲厚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 “我全听贾相的。” 他已全然忘了当年拽着叶梦鼎的衣角时也是这般说的。 贾似道听着这亲厚的话语,看着赵禥那双呆滞的眼,只感到赵禥的无情与自私。 荣王、先帝、关德、李瑕、叶梦鼎、杨栋……都一样,哪怕与赵禥有再深的情份,都是说抛就抛,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与怜惜。 对他贾似道,想必也是如此。 但没关系,他不像李瑕自知把握不住朝堂,只敢往川蜀那穷乡僻壤跑。 这大宋朝堂确实不好掌握。 天下间也唯有他贾似道能做到…… ~~ 吴山。 关德匆匆赶往公主府。 拐过青瓦子,忽见几个汉子拦在路上。 “哪个不开眼的……” 关德话到一半,只见对方掀开衣袖,露出一截假肢。他微微讶然,连忙招对方上前确认了牌符,之后一起转入李宅。 “久与关阁长通信,今日方见面,失礼了。” “出了天大的事!” 关德焦急得不成样子,没工夫寒暄,语气飞快道:“快,传封口信给李节帅,近来官家不信我了,今日我预感贾似道要有所动作……” 姜饭听过,点了点头,道:“我尽快禀报大帅。关阁长准备准备,随我离开临安吧。” “离开临安?”关德跳脚,眉毛乱飞,惊诧道:“我是大内首领大官,我的家业……不,我走了,李节帅的圣眷怎么办?” “圣眷?” 姜饭喃喃着重复了一声,语气中有些讥意。 “贾似道爱要就要吧,大帅不需要那种东西。” ~~ 姜饭派人安排了关德遁走一事,自又去寻江春。 江春如今是个闲官,每日在御街上的茶馆听曲,姜饭到时,他正倚在那打磕睡。待听得几句私语,困意顿消。 “姜使司是说……右相马上要罢官了?!” “是。” “如此一来,纲纪愈发废弛了啊,社稷民生……” 江春很是惊异,愈发对社稷忧愁。 同时,又觉临安官场复杂。 在此间,权力大小根本不是看官位。 这样的朝堂震动,有多少高官重臣还不知消息,他便已然得知原委。 “纲纪如何,江县令也管不了。” 姜饭看了眼这茶馆,心想终日在这喝茶的官能救什么社稷民生。 他对江春唯一的尊敬也就是当年江春曾是庆符县令了。 第(1/3)页